中国画家为什么喜欢留白?
我并不认为中国画家画写意画时都是“留白”,比如曹仲英先生的写意花鸟就不留空白。当然,他是在纸上打稿后再作画,不是直接描摹对象,但也不存在“填补空白”的问题——所谓的“空白”无非是他事先在脑子里“想好了”的景物形象。 所以这个问题应该这样问:中国画的章法为什么喜欢用“留白”? 答案很简单:为了便于审美主体(观众/读者)进入画面进行再创作。
首先明确一点:绘画作为一种视觉艺术,其基本要素除了色彩、线条、构图之外,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叫作“视角”(或称“视野”)。所谓“视角”,就是呈现在画面上的视觉范围——你从什么角度去看这幅画,你对这幅画能看的最远距离,即“视角”。 这和照相不同,照片所拍摄的物体在你所站位置的近远是没有关系的,它只是一个“实体”;而绘画则必须考虑观众的视角,因为人们不可能像照相机那样“固定”在某个位置来观察事物。所以,“视角”是绘画特有的一个元素。
那好,现在来讨论中国画的“留白”——其实它主要的作用就是为“视角”服务的。 众所周知,一幅画作的构图是有“局限”的——无论作者怎么构思,他的思路总是受到“局限”的。而“留白”的作用就在于:当观看者站在某一角度(视野)时,画面上只有几棵树,再看一会儿,树后面似乎有座山,而如果再换个角度……好像又出现一条河。如此变幻,宛如置身于大自然中。 注意,这里的关键词是“犹如置身大自然中”。这正是中国书画追求的最高境界——“妙在似与不似之间”。